无论是否愿意承认,中国足球轰轰烈烈的“归化”运动,目前都在演变为一场闹剧。身为最大牌归化球员的高拉特,拖家带口奔赴老家巴西,放弃中国籍已是板上钉钉;现役国脚艾克森和阿兰在国足的比赛结束之后,同样回到巴西去享受阳光海滩。

当国足队友们要为中超下一阶段的魔鬼赛程发愁时,归化球员却将拥有接近两个月的长假,在南半球的温暖环境中、在一个极有可能发生健康风险的国家里,忘记下一场12强赛的开赛时间为何物。

当中国足球的“金元”大潮褪去,归化球员们的雇佣兵本色,也在此时显露无遗。广州没钱了,高拉特第一个站出来解约、退籍;紧随其后的便是艾克森、阿兰、洛国富等一串名字。加入中国籍,本质上不过是一场由金钱换来的雇佣关系;至于代表国家队参赛,也只是由这种雇佣关系维持的、一件不怎么牢靠的普通工作而已。

当这幅雇佣兵的嘴脸彻底暴露后,中国球迷曾经倾注在归化球员身上的感情、中国媒体曾经对归化球员的疯狂宣传,就显得无比可笑。在媒体早前对归化球员的报道里,随处可见“爱国”、“忠诚”、“感人”等极具煽动性的字眼,而球迷也就随着这样的宣传口径一起“沸腾”了。

高拉特在加入中国籍后喜得双胞胎,大伙一阵撺掇要让孩子也入中国籍,并建议取名“高爱国”、“高爱民”;艾克森在国庆日发了条祝福,便被称赞为“思想觉悟高”,更有某知名媒体人要介绍他加入组织。

当初中国球迷、媒体贴到归化球员身上的脸有多么滚烫,现在他们面对的这个屁股就有多么冰冷。

现在依然有不少坚定支持归化球员的言论,但这些人很快会发现自己陷入了逻辑无法自洽的境地中。例如,如果认为归化球员“外逃”是因为在国足不得重用、被排挤、被“不当中国人”,那就很难解释为什么几乎场场首发的艾克森也要走,又为什么国足替补席上那十几个同样被欠薪、被雪藏的替补球员仍要服从国足的安排;而如果认为“都是职业球员,给钱办事不给钱走人很正常”,那么在国家队这种性质的队伍里,又是谁一直不把自己当“中国人”呢?

无论如何,国足的这场“归化球员”闹剧已成定局。要说留给中国足球最大的经验教训,那便是在归化球员这条路上,简单粗暴的金钱收买是不顶用的;对于本国和本文化的认同,无论何时都该成为考量归化球员的一条“铁律”。

我们的归化球员支持者喜欢举两个例子:一是法国,二是日本。然而,这两个国家的归化球员却和国足的“雇佣兵”性质完全不同。法国的有色人种球员,几乎都是从小开始在法国生活、加入法国各级俱乐部,完全成长在法国足球的培养体系下,无论是语言、生活还是人际关系,都与当地人毫无二致。

日本确实曾直接归化拉莫斯、吕比须等外籍球员,但这些球员的妻儿全部都是日本人,而且是婚后才被准许入籍,球员本人也是精通日语,完全扎根在日本当地社会。

什么叫做国家认同,文化认同?这就是。不是发几段文字、摆几个POSE就叫认同。认同不是一有风吹草动,便“提桶跑路”;更不是在一个地方生活了5年、8年,却连与当地人日常交流都做不到,还要依赖翻译。

实际上,就连过去最喜欢搞雇佣兵式归化的西亚土豪,现在也已经不屑用这种方法。卡塔尔的归化球员,基本都是自幼在卡塔尔生活和接受青训培养,均来自文化和语言习惯相似的邻国移民。这样的“归化”不仅成本更低,而且可以最大限度降低“雇佣兵”带来的恶劣观感。

因此,我们赫然发现,现在世界上大张旗鼓搞“雇佣兵”式归化的,也就剩国足了。这种高投入、低回报的归化方式,却在过去几年内被认为是中国足球冲出亚洲的不二法宝,令人忍俊不禁。当然,这也很符合中国足球一贯不合时宜、拾人牙慧的形象,只是经过这场闹剧后,高位上的足球管理家们,是否能真的悟出一些道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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