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

出生于1999年的青年作家渡澜,其母语是蒙古语。蒙古语中人与自然浑融不分的境界,也成为其小说里的一大特色。2022年春天,渡澜的短篇小说集《傻子乌尼戈消失了》由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后,引发年轻读者的热烈反响。小说中充盈着奇妙比喻,色彩、触感、声音、气味的通感使用,也让人好奇:她的文学世界从何而来?

2022年4月,来自大连理工大学中文学科“和光读书会”组织了一场渡澜小说研讨,一群90后与00后读者,试图从意象、自然、语言、修辞、叙事等视角,打开渡澜作品广袤馥郁的文学空间。读书会中还有两位成员刘艳、陈稳(均是大连理工大学中文系2019级本科生)与渡澜还有一番对话。在这个对话中,渡澜也透露了她的文学创作理念、成长经历,让人有机会深入地窥见这位文学少女的内心世界。

▲ 渡澜(陈羽啸摄影)

“早上晨练的时候

我们跟马一起奔跑”

渡澜曾说过,她所就读的蒙古语学校位于偏僻的乡下,周围是沙漠、牧场和农田。“早上晨练的时候,我们跟马一起奔跑。上厕所的时候,旁边会有鸡鸭猪羊在喧哗。课间还可能会被老师带出去掰玉米,或者去沙漠和村庄里玩耍。总之,我们的成长和自然几乎没有距离。”

与自然如此贴近的成长经历,也让陈稳联想到,渡澜在小说中,角色也多有融入泥土的设置。笔下的世界是否与她的成长经历有关?渡澜的回答是肯定的,“我从小就喜欢亲近自然,母亲与父亲也鼓励我探索。小时候住的房子有个小院子,我总是在那里玩,虽然小但是足够了,有很多昆虫、植物还有小鸟。爸爸给我造了一个小水池,里面有青蛙。让孩子们多多接触自然,有助于他们形成健康的生命观,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孩子们陷入自怜自恋、自私自卑的困境中。自然督促孩子们思考。自然鼓励孩子们追求自由。”

并不特意用孩童思维来写

只是尽力表达内心所想

让刘艳好奇的是,渡澜的奇幻写作通常从何处开始?是否存在主题先行的情况,渡澜透露,在写作时,她首先会想到一个词、一句话或是一个场景,然后写作围绕它展开,作品的主题内核随之显现。“例如《傻子乌尼戈消失了》故事的起点是乌鸦;随着故事的展开,我会反思每个人都要经历死亡,而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是非常重要的。如何消除对死亡的恐惧呢?这是我一直在探求的问题。”

渡澜对事物和场景的描摹角度非常新颖。比如在《声音》中,她这么写噪音“它发出的气门响声,皮带轮的响声,曲轴和活塞运转声,如同几十万人同时磨牙时发出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”。以至于有评论者认为渡澜是在“用孩童的思维在写作,对孩童的心理把握很准确”,对此渡澜说自己并不会特意用“孩童的思维”来写,“我只是想尽力表达出我心里想的东西。可能是因为我更加偏向于写小孩子吧,所以才有了孩童的视角一说。我不清楚它是否会随年龄与经历而削弱或是完善,这仍是未知数。”

一个写奇幻型小说的人,会读些什么书呢?渡澜坦言自己看书比较杂,历史、哲学、医学的书都读,反而“文学类的书籍看得相对较少。”她还提到,对自己写作“影响较大的是舒尔茨,高考结束的暑假读了他的书,那时候就想,我也想写类似风格的小说。”

许多人认为渡澜是写作方面的“天才”,对此称谓,渡澜一开始并不喜欢这个偷懒的词,“不过后来我发现,问题不在于评论者,而是我自己,重要的还是要有自己的思考,对自己有一个中肯的、真诚的评价,这样无论别人给你贴上天才、庸才、木材,或者别的什么标签,你都能保持自己的本心,并用自己的本心来创作,来生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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